遙遠地球之歌（出書版）分章 32

“阿尔法和宗息息相关，这也正是它衰落的原因。如果地的无数种宗能够避免争斗，阿尔法倒是有可能留存到地末的。但宗之间是可能休战的，因为每种宗都号称自己掌了唯的真理，所以它们就必须毁掉对手，也就是说，仅毁掉所有其宗，还清除本宗的异己分子。

海量小说，在【顧西書庫】

“当然，这么说是失之偏颇的，善良的男女常能超越自的信仰，而且宗很可能在早期的类社会中发挥举足重的作用。没有超自然信仰的约束，类的作可能永远超部落的范畴。宗是在被权和特权腐化之，才沦为反社会的，从的善也被的恶所掩盖。

“希望从没听说宗裁判所、猎巫和圣战。能相信吗？直到太时代，还有国家为了宗的原因把小孩——因为们的虽然和当局信仰同个阿尔法，却属于另外个流派。让吃惊了吧？但这都是真实的，在们的祖先开始探索太阳系时，地的的确确发生这样的事，更的都有。

“所幸的是，阿尔法在二十世纪初退了历史舞台，多少还算优雅。它是被门神奇的学科杀的，它的名字‘统计神学’还有多少时间好讲？鲍比会耐烦吗？”

米莎朝落地窗外望了望，名“鲍比”的帕洛米诺马正在船附近的草地欢地吃着草，派悠然自得。

“会跑开的，只有东西吃就行了。什么是统计神学？”

“它是对‘恶’的问题发起的总。这门学问是个非常古怪的派给的，那个派产生于2050年左右，信徒自称‘新尼’，这个就详说了。它是第个卫星宗。以其宗也用通信卫星传播义，但新尼徒完全依赖卫星，们只在电视机屏幕集会，从在别见面。

“除了依赖技术这点之外，们的传统其实非常悠久。们相信阿尔法存在，但完全恶，类的最终使命就是跟它较量、将它摧毁。

“为了证明这个信仰，们从历史学和学中搜集了量恐怖的事实。觉得这群实在很正常，们热衷于收集这类材料，真是个病的好。

“比方说吧，信仰阿尔法的最喜欢用所谓的‘设计论’证明它的存在。们现在看觉得这个论据荒唐透，但新尼的却把它包装得千真万确、容反驳。

“们的论证是这样的：任何个设计妙的系统——们最喜欢的例子是电子表——它的背定有位设计者、创造者。那么自然界呢？

“于是，们将目光铆了自然界。们的着眼点是寄生生学。顺说句，知在萨拉萨星生活有多幸运！在地，许多生利用巧妙的战术和的适应化入侵别的有机，并把它们当成食，猎食者通常会把猎折磨到为止，类就是这场战争的重点受害者。其中的节说恶心，就略了，这里只说新尼徒最喜欢的种——姬蜂。

“这种可的般先醉别的昆虫，然在者的里产卵，等它的幼虫孵化，就有足够的鲜可吃了——而且还是活的鲜。

“新尼喜欢连篇累牍地展示这类自然界的奇迹，用它们证明自己的信仰：阿尔法么是恶透的，么对类的善恶观毫关心——别担心，学会们那样，也想学。

“还得说说们喜欢引用的另个证据，那就是所谓的‘灾难论’。们很喜欢举个例子：灾难的时候，信徒聚集在祈祷阿尔法的帮助，结果避难所倒塌，把们全都了，但如果当初待在家里，多数反而能够幸免。这个例子的规模还能扩无数倍。

“和姬蜂的例子样，新尼徒也收集了量这类型的恐怖故事：什么医院燃烧，养老院起，地震、山、海啸摧毁整个城市乃至噬了城里的幼园，这样那样的，没完没了。

“阿尔法的崇拜者当然会坐视，们也搜集了数量相当的反例，证明虔诚能让信徒次次免于劫难。

“这场辩论以同的形式持续了几千年。二十世纪，类发明了信息技术，更新了统计方法，并拓宽了对概率论的理解，到这时，这场辩论才终于见了分晓。

“神学家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算结论，又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让几乎所有的聪明接受了这个结论：事发生的频率和好事相等。此早就有猜测宇宙中的事件符概率法则，这终于得到了证实。总之，无论好事事，都没有超自然预的迹象。

“也就是说，所谓‘恶的问题’本就存在。让宇宙仁慈，就好比让在完全随机的赌局中总是获胜样。

“有的徒甘心，们崇拜起了‘绝对冷漠的阿尔法’。们找表示正分布的钟形曲线，当作信仰的象征。用说，这么象的位神肯定唤起多少敬意。

“说到数学，在二十还是二十二世纪，阿尔法信仰又遭到了数学的致命。那时有个库尔特・德尔的聪明地，证明切知识都有本的局限，因此‘全知’的概念在逻辑就成立。而据定义，阿尔法就是个全知的存在，于是阿尔法的概念也跟着倒了。这个发现被改成了句好记但糟糕的顺溜，流传了：‘德尔删了神’。还有学生把这个意思鸦到了墙：个G，个O，再加个希腊字德尔塔。当然了，也有相反的版本‘神删了德尔’。

“接着说阿尔法。第三个千年去半时，它多少已经从众心里淡了。几乎所有理的都认同了哲学家卢克莱修的严厉裁决：说穿了，切宗都是德的，因为它们鼓吹迷信，制造的恶多于善。

“然而，少数几个古代宗还是挣扎着生存了，直生存到了地末，管到全都面目全非了。当代门和先知女还制造了自己的播种飞船，直想打听它们的落。

“阿尔法是没信了，但是还有欧米茄，万的创造者。欧米茄就没那么容易抛弃了，因为宇宙之所以为宇宙，还是得解释番的，对吧？想起个古老的哲学笑话，它表面可笑，其实倒颇有涵。甲问乙：宇宙为什么是现在这样？乙回答：然还能怎样？好了，午说这些应该够了。”

“谢谢，西，”米莎看起有点晕眩，“这些话都对别说吧？”

“当然，说好多遍了。对了，得答应件事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别因为是说的就什么都信，严肃的哲学问题是永远无解的。欧米茄的信徒还有许多，有时候，怀疑还有信阿尔法”

第七部

如同星飞腾

47 飞升

姑名卡琳娜，今年十八岁，这是第次在库玛尔的船夜，但绝对是第次躺在的臂弯里。“库玛尔的最”这头衔，应该是当之无愧的。

太阳在两小时就落了，月已经升夜，它光华皎洁，近乎浑圆，比以地的那枚月亮离地面更近。它洒冷冷的蓝光，笼罩着半公里以外的海岸。海岸边，小堆篝正在棕榈林外的沙滩熊熊燃烧，堆边围着群作乐的。小船的马达调到了最低，正发和的嗡嗡声，气中依稀传音乐，在马达声中时断时续。库玛尔已经达成此行的首目标，急着去别的地方，但毕竟是个优秀的手，时时对自导航系统几句指令，对海平面扫两眼。

卡琳娜心醉神迷，心想库玛尔真的说对了：船那规则、的晃的确惹，加子底还铺着充气，摇晃的幅度就更了。知了今晚，自己还能否从陆地的欢中得到足？

还有，库玛尔像塔纳镇的其几个毛头小伙子，温周到，乎的意料。是味追自足的男，如果能和伴侣分享，的乐就是完整的。卡琳娜回味着刚才的受：与为时，觉得自己是心目中唯的女孩；但也知，那是真的。

卡琳娜隐隐觉得小船是在往镇子相反的方向行驶，但没把这个放在心，希望这个时刻永远止，就算小船全速向，驶旷的洋，在完全看见陆地的洋面周游行星，也会在乎。相信库玛尔自有办法，而且有止种办法。的乐就部分源于对的完全信任：只躺在的怀里，就用再思考，用再担忧，未消失了，只剩延没有头的当。

但时间的确在分秒地去，月又升了许多。在的余波中，两的还在慵懒地探索的疆界。就在这时，引擎止了搏，小船漂流阵，了。

“们到了！”库尔玛说，声音里透着奋。

两翻了个分开，卡琳娜懒洋洋地想：到哪了？次眺望海岸线似乎已是几个小时之，而当时就看见陆地了。

慢悠悠地爬起，在小船的摇晃中站稳步，朝外面望去。的眼睛子瞪圆了——们到了树林湾，这个寄托着希望的地名其实甚确切，因为这里在久还是片暗的泥沼。可是现在，眼的切却宛如仙境。

这并是第次接触科技，以也见北岛宏伟的聚站和主复制机，但它们都无法与眼的设施相提并论：这是个由管、储存罐、起重机和理装置构成的迷宫，它完全沐在明亮的灯光之，仿佛由船坞和化工厂拼而成，透着活。整个设施在群星的映照安静而效地运作着，放眼望去，没有个工作员。面对这个景象，任何的眼睛和心灵都会受到巨的冲。

耳边突然传“哗啦”声，打破了夜的沉，那是库玛尔抛了船锚。

“嘛，”脸淘气的表，“给看样东西。”

“没有危险吗？”

“绝对没有，都好几回了。”

卡琳娜心想，肯定是个的。但话还没，就已经跨了船舷。

海及，天的温度尚未散去，热乎乎的，。卡琳娜和库玛尔手牵手走海岸，夜晚的凉风拂，觉相当惬意。海面翻，起杂的涟漪，两仿佛现代的亚当夏娃，正手持机械伊甸园的钥匙踏陆地。